大年初一是傅维军带班，按理说他应该是第一个到的，但事实并不这样。 虽然是大年初一，但现在不同如往日，路上车辆行人很多，一派的热闹景象，而白林镇是春阳县最远的一个乡镇，所以这一路开过去，远没有平时那么顺溜，好在秦舞阳也不着急，所以小敖以稳为主，可别大年初一的出个什么交通意外，那就不是啥好兆头了。 小敖想讨个好彩头，但对于傅维军来说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。 十点半左右，秦舞阳一行就行了白林镇政府。 白林镇政府的朝向并不多见，坐南面北，伸缩门紧紧地关着，小敖摁了一下喇叭，并没有反应，非但门没有开，连值班室都没有人出来查看。 高翔拿出手机，拨打了白林镇政府的电话，一直打到第三遍才有人懒洋洋地接听电话：“喂，谁啊？” 高翔很机灵，说：“我是来镇政府办事的，怎么没开门？” “大年初一办什么事？没人上班，年初七才上班呢。”对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。 “下去看看。”秦舞阳直接推门下了车，张公岳和高翔连忙也跟着下了车，高翔抢先一步奔到了门前。 值班室就在门边上，隔着一道不锈钢栅栏，高翔拍着门道：“有没有人？” 拍了好几下，值班室的门终于打开了，一个年轻人嘴上叼着烟出了来，瞪着眼睛道：“干什么的？不知道现在放假啊！” 这家伙的态度极其恶劣，更可气的是，嘴里还嘟囔了一句：“妈那个碧的，烦死了。” 高翔勃然变色：“你什么态度？” “你他么谁呀，态度？我就是这态度！”年轻人斜着眼睛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。 高翔直接亮明了身份：“秦县长来督查值班情况，开门！” “秦县长？哪个秦……啊，秦……秦县长？”年轻人一开始还没在意，猛地反应了过来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，连忙道，“我这……这就开门。” 进值班室用遥控钥匙开了门，里面也炸了营似的钻出来几个人。 秦舞阳虎着脸进了值班室。值班室不大，也就十来个平方，里面乌烟瘴气，一屋子的烟味，雾茫茫一片，都有些看不清人了，饶是秦舞阳这样的老烟枪也是被熏得受不了。 除了出来的人以外，值班室里还有三个人，一张桌子上散乱着一些扑克牌，看牌型，应该是在诈金花。 秦舞阳拧着眉头问道：“今天哪位领导带班？” 刚刚那年轻人战战兢兢地回答：“是傅书记。” “傅维军？他人呢？” 年轻人就不吭声了，很显然，傅维军不在。 “打电话给他，问他在哪儿，开免提。”在这帮人的眼里，傅维军是高高在上的存在，但是在秦舞阳的眼里，就屁也不是。 年轻人苦着脸，哪儿还有过年那么喜庆啊，拿起值班电话，拨了傅维军的手机号码，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，他们倒是想溜来着，可高翔正拿着手机全程录像，跑？往哪儿跑？ 电话很快接通，年轻人吞吞吐吐地说：“傅书记，我胡来明，您在哪儿呢？” 当着秦舞阳的面，胡来明可不敢给傅维军什么暗示，不过他这么一问，傅维军立马就反应了过来。 傅维军虽然级别只是正科，但辗转官场多年，自然能够嗅出味道来，胡来明一个小小的办事员，他哪有够胆去问党委书记的去向？那只能证明一点，镇里出状况了。这个状况应该不是什么紧急事件，不然早就汇报到自己这边来了，而且也不该是胡来明来汇报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，纪委督查。 “我在街上看看安全生产，马上去镇里。”傅维军很老道地回了一句。 白林镇的经济条件不错，而且傅维军的嗅觉特别灵敏，前几年，一街之隔的望川镇因为县工业园区北扩，拆迁了不少村子。 傅维军意识到这是个机会，抢在园区征地之前，先行一步拆了几个破落的小村庄，提前建设了安置区。 望川镇隶属于洛水河市云来县，原本叫越川镇，是属于洛川市的，后来区划调整之后，被划到了洛水河市，名字也改成了望川，可见还是希望回到洛川的怀抱的，毕竟江北省的经济比起江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。 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来安置小区购房，为了推进这项工作，傅维军出台了优惠政策，鼓励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在安置区买房，而他自己也是身先士卒买了一套。 白林镇距离县城比较远，所以傅维军在女儿考上大学之后，干脆把县城的房子给卖了，就住在了安置小区。 安置小区离镇政府不远，步行也就十几分钟，如果驾车的话，两三分钟就到了，这也是傅维军敢这么说的底气，当然，他也自认与纪委书记佟娅关系不错，就一个值班也算不上什么大事。 查安全生产？秦舞阳就有些好笑，行，就当你是查安全生产吧，回头我好好问问你。 挂了电话，胡来明眨巴着眼睛，垂首而立，秦舞阳没说话，用他的话说，他要熊也熊科级以上干部，科级以下的干部轮不着他来熊，所以这事就落在了张公岳的身上。 县府办主任对于这些办事员来说，也是